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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信念－－赫哲村印象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3-5 00:05:51 |显示全部楼层

【散文】：信念－－赫哲村印象
　　　　　　　　　　　　　　　　文/雪魂

　　记忆是否会一直跟着我？这样跑来跑去，纠缠着心和难以割舍的碎片，在一片仓惶中又遗失了岁月和青春。心已开始减缓音律，似乎拉长了一支让人哽咽的曲子，而后伫立江头，任那凉风孤单地吹过头顶。
　　来到同江街津口钓鱼台下，恍若来到一个梦中的世界，一位叫莫日根的赫哲族年轻人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周遭一片寂静，然后看到他的眼神写满了某种期望，我就叫他，他过来看着我，递了张名片，又捋了下黄黄的长发约下了他开在赫哲村的那家酒馆的午餐地点，看他满足的样子，我想到了两个字：信念。
　　赫哲人如今不再以渔猎为主，他们明白，祖先的土地已经开始焕发了青春。接待旅游，也是他们生活中的一件新鲜事，那份原始的神秘，模糊而后清晰起来。
　　在异乡，我只想追寻一种力量。
　　曾经水阔鱼丰的日子，演绎几千年来草屋中的萨满诸神安静祥和，他们是用自身的魔力守护着一支骠悍朴实的民族。所以，我一直想知道，他们曾是怎样的在落雪的山中搏击凶猛的虎狼野兽，抑或套取长着纤细四肢的狍鹿，然后温一盏粗酒点上篝火坐在雪野里开怀畅饮。寒风袭来，肆意地抽打着松枝，这样的静夜赫哲汉子也许会将兽皮帽子拉下到眉峰处遮寒，一任呼吸的声音结满霜迹，直至天明醒来，信念丛生。
　　赫哲人狩猎也打渔，我来的季节可能已经不是渔汛，或者江里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鱼类可以捕捉了。也许是因为人类的狂捕和滥杀，现在的江面上有些冷冷清清，没有渔帆可以点缀回转的激流，只有游船往来运送那些来探寻这个神秘民族的客人，岸边酒家的生意却是越来越红红火火了。
　　赫哲人似乎很怀念他们渔猎的日子，就在江边钓鱼台下面建了个身着传统鱼皮衣裤手拿鱼竿的雕像，雕像勾勒的是个赫哲汉子，面朝江北，挥舞着极有力度的鱼竿，演绎着千古不变的传说。
　　雕像身后就是钓鱼台。那是一座紧靠江边有着黑色岩石的山峰，有一座浮桥通到上面，峰顶也建了座仿古的亭子，并立了块国界的界碑，面对江水，时空嘎然而止，欲望触手可及。
　　起身离开布满礁石的江岸，我随手拣了许多带有花纹的石子，想必日后用以怀念这次难得的远足罢，在松花江和黑龙江交融的地方，黄黑两水，泾渭分明。回望对岸，俄罗斯的一个小城市与我们比邻相对，隔着滔滔的江水让我想起了那些浮浮沉沉的历史，忽然感觉出一种沉淀：一个国家的兴盛，必定是整个民族的兴盛。
　　赫哲村建立在一座小山上，算是一种怀旧式的赫哲族人的庄园，庄园四处散建着赫哲人漂亮的古老民居。由于饿的很，已经无暇浏览周边的景色了，走进事先约好的莫日根的木棵楞酒店，仿佛再次回到了久违的历史当中，尽管这里的厨具都是现代化的，但还能在灶台边感受到古老民族的餐饮风格，家炖鲶鱼，炖鳌花鱼，还有一个叫塔拉哈的菜，一打听才知道是杀生鱼片，菜样鲜亮丰盈，看着就好吃。
　　我们坐在树下的餐桌边等着诱人的菜肴，一个赫哲孩子引起我和佳然的注意，她手里拿着煮好的玉米，边吃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几个异乡人，我们就用相机偷偷抓拍她可爱的神态，孩子天真烂漫，黑色的瞳孔中表露出无尽的向往与好奇。
　　出了餐厅，前面有好多个塑像，形态各异，引入注目。一看就是赫哲人供奉的萨满诸神，都是用圆木精心雕刻而成。我心忽热，焚香而拜，眼里变成又湿又亮的一片，并在心里深深地祝福这个民族永远繁荣昌盛下去。再往前面走，还有一个狗拉雪橇的雕像，那是一只威猛而刚健的猎犬，忽就想起同行的佳然讲过的一个传说，满人和赫哲人原是一个民族，后来分成两支，虽然变成了两个民族，但都有一个相同的传统习惯，他们都不吃狗肉，赫哲人一直认为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可以与人友善，奉以终生。
　　还有一个赫哲人的雕像，名字叫“山魂”，一家四口，看得出是狩猎归来，幸福的模样溢于言表，男人手握利矛，背携木弓，显露出一份英雄气概。它的侧面就是个赫哲族人的工艺品商店，店里也极具特色，那些鱼皮被剪切、绘制成工艺挂画，静静地放在那里并绽放着一种瑰丽的光芒，简直无法形容它的漂亮和艺术性。
　　我突然想，一个如此静谧的地方，传说与神奇真的无处不在。
　　归途，在遥远的黑土之上。我们经过一片沼泽湿地，那种苍凉浑然的原始地貌再次使我陷入一种沉思，赫哲人不屈不挠的精神所在不正是如这离离原上的劲草么？那份执著而质朴的韧性也正是这个民族精神所演化出的一种表现形式。保持传统文化，竖立一种与自然抗争的信念，相信赫哲人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走出自己的固有天地，并利用自己独特的传统文化优势，创造出另外一个自我生存的空间。
　　所以，我又想，镜头可以放慢历史，但她的明天必定辉煌。

　　　2007.09.11夜完稿　　　文/图　雪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