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安然无忧 于 2009-5-8 09:24 编辑
又要到母亲节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该送母亲什么节日礼物。我的母亲已经78岁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过了73岁的母亲这几年渐显老态,腿脚已大不如以前灵活,年初我带她体检时竟然发现了轻微的脑梗现象。操劳大半生的母亲身体有许多因过度劳累留下的毛病,这也是一直让我揪心的地方,每当换季或阴天下雨的时候,我都会担心母亲的关节炎,知道她的腿又要疼,比自己的腿疼更心焦。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在不停地劳作,我出生时,父亲已经病了好几年,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所以母亲就更加劳累,母亲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操持家务,每天忙里忙外,没有停歇的时候,母亲太忙了,小时候给我和姐姐梳辫子这样的事情都是父亲来做的,我也把更多温情的记忆留给的父亲,听父亲吹箫,唱小曲,听父亲给我们讲以前的故事,这些记忆都非常深刻,所以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那个里里外外劳作的身影。那是一个春天,父亲又住院了,没有人给我梳辫子了,母亲要给我剪头,她起早贪晚的,有做不完的活计,实在没有时间为我梳头,当时村子里女孩大多梳辫子,我非常羡慕那些有着两条长辫子的姐姐们,走路的时候辫子在身后摆来摆去的,特别好看。所以对于母亲这次给我剪头我大哭着来抗拒,并跑到了隔壁的叔叔家去躲避,这是我盼望多年才终于梳起来的辫子啊,甚至是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的一个标志。那天平时非常随和的母亲竟一点也不通融,母亲一直追我到叔叔家,不顾我的哭喊为我剪了头发,那次剪头在我幼小的心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多少年后,我也做了母亲,春节时,一家人团聚,哥哥和姐姐说起我小时候的种种可笑的事,我忽然想起了那次剪头,提起来,一旁的母亲说:“以为我当时就愿意给你剪么,没办法啊。”说完母亲就回屋了,我们大家都默然了,我想那时母亲的心情一定很难过。
“没办法啊!”这是母亲每每回忆辛酸的往事时常说的一句话,充满了悲伤和无奈。这让我想起妈妈讲过的一段经历,那时我还没有出生,姐姐也就是不到三岁吧,中秋节,生产队分了几斤猪肉,那时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两次肉,两个哥哥非常高兴。巧的是那天正赶上村里来了卖被面的,就是那种山东人手织的粗麻布,也可以用粮食等进行交换,母亲就用猪肉换了两块被面,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肉对孩子来说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两个哥哥很想吃肉,但是父亲的家教极严,他们两个不敢说,于是就鼓动姐姐说,在哥哥们的唆使下,两岁多的姐姐拿来起被面扔到地上,用她还不够流利的声音喊到:“不要被面,要吃肉。”当时家里来了一个远房亲戚,他把被面捡起来,姐姐再次把被面扔到地上喊到:“不要被面,要吃肉。”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无声地哭了,她给我们讲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谁不想给孩子吃点肉啊!”便不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母亲心里一定很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