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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深呼吸. 于 2010-8-19 15:31 编辑
三、探访楼兰
6月9日8时,我们离开三号营地,由东向西进发,去探访神秘消失近两千年的楼兰。道路十分难走,5个小时汽车仅仅走了14公里,平均时速仅2.8公里。这时, 我们用GPS测量,还有近7公里路程。站在孔雀河干河床南岸,虽能看见楼兰城中的佛塔高耸,但雅丹密布,汽车无法再前行一步。我提出弃车徒步的建议,大家把出发时间定在了下午17时。虽出发时间还有4个小时,我们赤裸着身子坐在汽车下,苦苦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刻。在44度的高温下,大家被热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只好随着汽车的阴影东躲西藏。殊不知这时的汽车在灼热的阳光强烈照射下,车身也成了强热源,帮不了我们多少忙。
好不容易熬到了17时,我们决定除留下老张、大张两位司机原地留守外,其余8人各背12瓶矿泉水、4听八宝粥以及睡袋、相机等,徒步去楼兰。楼兰被雅丹紧紧包围着,四周遍布黄沙断碛。常年盛行的东北风,使我们脚下的雅丹沟壑走向同主风方向一致,走起来比我们以前由北向南穿越雅丹去楼兰要省力。大约两个小时后,楼兰古城被我们踏在了脚下。
来不及休息,摄制组就架好机器准备拍片了。不料忙中出错,所带电池竟未充电。
宋导提出让我返回司机留守处另取几只。我说:这里地形复杂,大家都知道,天一黑路上容易走偏方向。并提出,明天一大早去取,也绝对在光线最好时赶到,不影响拍片。在一旁的余纯顺听了这话有些激动,大声道:“这次拍片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明天绝对来不及!要说天晚,我不怕,我去取。两个小时我完全可以打个来回!”最后,赵工提出他去,这才打破了僵局。着急中,我们目送赵工向东奔去。事后赵工告诉我们, 他们返回的路线偏东北了,怎么也找不着汽车, 直到夜里十一点多,看到了两位司机的火堆后,才回到汽车边。
晚上,我在楼兰城西北歪脖子胡杨树下,挖出了1995年11月带考察队来这里时,埋下的三顶帐篷,一些午餐肉罐头。临睡前在楼兰佛塔南侧平台上,余纯顺兴致勃勃,大谈楼兰的兴衰,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成因。他说:“塔里木盆地远古时代曾经是汪洋大海,海水甚至淹没过阿尔金山和昆仑山东部。由大海变为沙漠,大概经历了十几亿年。”他认为,罗布泊一带的雅丹为烈风剥蚀后,成为塔克拉玛干的主要沙漠。我告诉他,1994年塔克拉玛干沙漠国际大会有结论说:那里的沙子起源于盆地自身。余纯顺听了以不屑的口气说:“那不过是一家之言!”
10日早上6时,余纯顺便出了帐篷,用正负片拍摄了楼兰城内的“三间房”、民宅、 石磨、佛塔、枯死的胡杨以及楼兰城的大全景。关于楼兰的消亡,余纯顺在日记中谈了自己的看法:“‘水’是新疆南部特别是塔里木河、孔雀河下游社会人类生活和变迁的主要原因,战争和强权解决不了的,征服不了的民族和人类社会, 如楼兰古国,自生自灭的‘水’就解决了,因此丝绸之路楼兰、罗布泊皆应从水写起,此外是‘沙’。”
早饭后,我收拾好行装,独自坐在背囊上抽着烟,这时,余纯顺走来了。应余纯顺的要求,我给他画了由楼兰至前进桥的线路草图。 此刻以肉眼能清晰看到的楼兰城北烽火台,烽火台西北14公里处的铁塔觇标 ,一一指点给他。据他讲,由前进桥徒步至库尔勒的计划被摄制组否定了,因此他决定:由楼兰返回土垠徒步穿过罗布泊,经过楼兰到前进桥。其余人员乘车按原路由土垠折返前进桥接应。
我画给他的这张线路草图,由楼兰城北5公里处的烽火台(19号觇标)、该点西北大沙包上的15号觇标、15号标西北的烽火台、11号觇标连成一条线,全程约18公里。画好后,又给他做了详细的解释。
楼兰东南及其以北的雅丹分布区,其雅丹同龙城高度20—25米的雅丹相比,相对高差较小,一般不超过4—7米,有些后形成的雅丹高度不超过1米。因此,地质专家们标为“皱形雅丹”。正是这些不算高大的雅丹 ,这条线路上的几个觇标、 几个烽火台远看十分醒目。它们相距4—5公里,一般天气情况下,这几个突兀而立的目标都很容易辩认,最后我告诉余纯顺,“万一找不准要找的点,一定要记住往北走,也就是朝库鲁克塔格山的方向走。这样,最北部那条干涸的孔雀河, 是你必经的,这样再找前进桥就不难了。”
老彭,我走了八年了。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经验和实力,从土垠过来到前进桥这段路,我两天半就可以干掉!”余纯顺胸有成竹的说。
上午9时45分,结束了在楼兰的活动,我们就要返回土垠了。临走前,我们8人把没有喝完的20多瓶矿泉水集中在一起埋在佛塔南侧的土坎中。时隔近一年以后, 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挖出了这些水,可惜水已变质不能饮用,只好带走。后来全加进了汽车的水箱里。当时考虑如果余纯顺徒步走到这里后,或许可以用它救急。 其它的生活垃圾收拾装袋后,深埋在城东一公里外的雅丹下。
中午12量30分,大家先后安全抵达司机留守处(E89度58分12.9秒,N42度33分07 秒),两位师傅早已烧好了几大盆肉粥, 匆匆吃罢我们便开始撤离。今天的营地是土垠,明天余纯顺将从那里出发,开始他孤身徒步穿越罗布泊的装举。
出发前,余纯顺在停车处不远的河岸上,放置了矿泉水一箱,食品一箱,这些水和食物,足够他去前进桥一天路程所需。随后,在返回土垠的路上,我们每7公里埋6瓶矿泉水,隔35公里埋全天干粮及饮用水。在湖盆丁字路口,我们停下车来, 摄制组再次拍摄了海市蜃楼景观和地貌,并为余纯顺拍了一些行进中的镜头。余纯顺在路口以西2 3公里处,放置了一箱矿泉水和一箱食品。去土垠28公里路段,又设了3个埋水点,沿途的水和干粮均由余纯顺自己用我每次外出带着的那把工兵锹挖坑埋入土中,再以白色塑料袋装以沙土,放在上边作为标识。为此,余纯顺常说:“老彭,你的小铁锹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下午18时20分,我们返回了土垠.因为天气太热,无法搭帐篷,只好躲在高台下背阴处等待太阳落下。几天的熬煎使我们几乎尽疲力竭,每个人的脸庞都被晒的黑里透红。身上的衬衣被汗浸透了不知道多少次 。
晚上,摄制组在为余纯顺、赵子充两人拍摄了谈话情节后,我们为余纯顺开了个壮行会,来时我们带了一箱(12瓶)“楼兰干白葡萄酒”,这回正好派上用场。 菜很简单,只有几听罐头。我们几个人围坐一圈,每人依次给余纯顺敬酒,祝愿他穿越成功。
余纯顺似乎有重重心事,以往谈锋很键的他,此时却变得寡言少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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